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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說描寫一個投機鑽營的騙子——六等文官乞乞科夫買賣死魂靈的故事。“死魂靈”的本義是指死了的農奴,由於俄語中“魂靈”和“農奴”屬於一詞多義,所以也可以理解成死了的魂靈,從而產生離奇的聯想。
小說中描寫乞乞科夫到五個地主家購買死農奴,在談生意的時候雙方都明白是指死農奴,並無荒唐或恐怖的感覺。乞乞科夫最先到馬尼洛夫家,頭一次提起買死農奴,還有些不好意思。馬尼洛夫聽了也很奇怪,甚至把煙袋掉在地上,不過他最關心的是這種生意合不合法。地主婆科羅博奇卡也明白指的是死人,甚至問乞乞科夫是否要把他們從地裡挖出來,還以為他們有可能幹莊稼活。在諾茲德廖夫家乞乞科夫一提到要買死農奴,諾茲德廖夫便猜到其中必有奧妙。乞乞科夫不肯吐露真情,他當然不肯賣。索巴克維奇聽說乞乞科夫要買死農奴,認為一定有利可圖,便極力抬價。潑留希金由於死的和逃跑的農奴太多,便把死農奴白送乞乞科夫,只有賣逃跑的農奴得到幾個錢。所以在五次交易中,他們用死了的農奴做買賣,誰也不感到奇怪。按照作者的安排,是諾茲德廖夫“頭一個傳出死魂靈的故事”,而“死魂靈”的叫法應該在第八章第一次出現,即諾茲德廖夫在舞會上見到乞乞科夫才說出來的。在原文裡讀者不會感到這麼明顯的區別,然而在譯文裡無形之中造成諾茲德廖夫有意搗鬼的印象,好在諾茲德廖夫的性格裡就有好撒謊好搗亂的特點,所以倒也沒委屈他。經諾茲德廖夫這麼一傳,買死魂靈的故事便傳遍上流社會和平民百姓,連足不出戶的懶人也為此走出他們的洞穴了。潑留希金是俄國沒落地主的典型,是俄國封建社會行將滅亡的縮影。雖然貪婪吝嗇與葛朗台不相上下,但腐朽沒落則是潑留希金的個性。作為吝嗇鬼,夏洛克和葛朗台雖個性不同,但都有貪婪吝嗇的共性,都是處心積慮地聚斂財富的資產階級代表。而果戈裡筆下的潑留希金則是俄國沒落地主的典型,是俄國封建社會行將滅亡的縮影。雖然貪婪吝嗇三者如一,但腐朽沒落則是潑留希金的個性。他實為富豪卻形似乞丐,這個地主蓄有一千以上的死魂靈,要尋出第二個在他的倉庫裡有這麼多的麥子麥粉和農產物,在堆房燥房和棧房裡也充塞著尼絨和麻布、生熟羊皮、干魚以及各種蔬菜和果子的人來就不大容易,然而他本人的吃穿用度卻極端寒傖。衣服很像一件婦人的家常衫子,且沾滿了麵粉,後背還有一個大窟窿。頭上戴的帽子,正如村婦所戴的,頸子上也圍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,是舊襪子?腰帶還是繃帶?不能斷定。但決不是圍巾。他的住室,如果沒有桌子上的一頂破舊睡帽作證,是誰也不相信這房子裡住著活人的。他的屋子裡放著“一個裝些紅色液體,內浮三個蒼蠅,上蓋一張信紙的酒杯……一把發黃的牙刷,大約還在法國人攻入莫斯科之前,它的主人曾經刷過牙的”。潑留希金雖家存萬貫,但對自己尚且如此吝嗇。對他人就可想而知了。女兒成婚,他只送一樣禮物——詛咒;兒子從部隊來信討錢做衣服也碰了一鼻子灰,除了送他一些詛咒外,從此與兒子不再相關,而且連他的死活也毫不在意。他的糧堆和草堆都變成了真正的糞堆,只差還沒人在這上面種白菜;地窖裡的麵粉硬得像石頭一樣,只好用斧頭劈下來……潑留希金已經不大明白自己有些什麼了,然而他還沒有夠,每天每天聚斂財富,而且經他走過的路,就用不著打掃,甚至偷別人的東西。這就是潑留希金的所作所為。
不僅僅是乞乞科夫,也不僅僅是十九世紀的俄國人,果戈理批評了一種現象,頌揚了一種精神——正直、光明與清白,而不是庸俗、貪婪、狗苟蠅營的畸形的社會。他告誡了當時的人們,也警示了他們的後代,然而在160多年以後,我們這個社會中,也會見到乞乞科夫式的人物。《死魂靈》的第一部顯然是最出色的,特別是對幾個地主經典的塑造,果戈裡是古典俄羅斯文學中最有本特色的作家,他是深深的根植於俄羅斯大地,從廣闊的民間生活中汲取營養,比任何一個西化的作家更瞭解俄國,俄國人。作者對人物的刻畫酣暢淋漓。借用一段梅列日科夫斯基的《果戈理與魔鬼》中的一段話表明果戈裡的一種獨到的發現:“惡可以見於對道德法的嚴重違背,見於罕見而特殊的罪孽,見於悲劇激動人心的結局;果戈裡的第一個善於見出難以發現、最可怕、永恆之惡,不是在悲劇性事務中,而是在完全缺乏悲劇性之中;不是在強力中,而是在軟弱中;不是在極度的暴行中,而是在過分的謹慎中;不是在深刻和極端的行為之中,而是在平庸和低劣中,在人類思想和感情的猥瑣中;不是在大人物中,而是在小人物中。”這樣的話,果戈裡是對所有的人當頭一棒,提醒我們在一生中、在生活中,如何尋找人的光榮及尊嚴。
高三:玉章落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