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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意如說:容若的詞,豪放是外現的風骨,憂傷是內斂的精魂。
為讀他的詞,我收盡燈花又一宵,他是一個殊世難得的才子。為他感動,不因為她是相國公子,天生非富即貴;不因為他具山水丰神,是濁世翩翩佳公子,只是因了他的詞,句句錐心。
讀容若的飲水詞,綿綿深情,蕩氣迴腸,與眾不同,不是嬌媚的纏綿旖旎,將傷心貫穿始終,一詠三歎,悲切憂傷亦延綿不絕,王國維說他是“天生傷心骨”
他心羨閒雲野鶴,卻生於權相之家,受禮教束縛。
他有建功立業之心,安邦定國之志,卻因先和家世阻他的仕途
康熙帝最愛的不是他的武功,而是他的傾世文采。
他是落寞的、鬱鬱寡歡的,生於鐘鳴鼎食之家的權相之家,卻效力於金戈鐵馬的軍營,出現在風起雲湧詭異莫測的官場——卻,不沾染半分半毫的世俗氣。
後來的他,不愛傾國傾城的牡丹,卻愛雪花,他說雪花是“別有根芽,不似人間富貴花”講《採桑子》的下闕會為了一遍又一遍,我彷彿看見:他立於秋風蕭瑟的塞上,迎面遙遙萬里是黃沙,雪又覆滿他的雙肩,但他那迎著風雪的雙眼,冰雪般明亮。
獨到此處我方懂得,為何他愛鈿梨花、金鈿,因為他痛失愛侶,一如失了楊玉環的李隆基,一樣的悲傷無助,一樣的抑鬱無眠,所以他的悼亡詞,才直逼淒切傷心處,如刀剜,如匕割,實不忍細讀。
人是懂得回憶的動物,落寞是因為失去,但很多事“當初只道是尋常”。
我為容若感動,無其他由頭,只因——他是容若,納蘭容若。
中三:沈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