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在一段時間內我是很討厭寬容這個詞語的,因為那對小時候的我來說,並不是快樂,而是受辱。奶奶從小就跟我說,凡事都要忍,因為如果我闖了禍沒有人會為我出頭。殊不知,忍字頭上一把刀,每一次都是割心碎肺的疼。
那時候的我,應該是有很好的忍耐力吧。因為他們重男輕女的觀念,堂弟在蓋著被子的我的身上踩來踩去,奶奶和大伯母只是坐著然後讓他快點下來。奶奶心疼我,她抱著我說:“曉曉,他還是個孩子,你要包容他。”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包容他,我只知道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一輩子也忘不了。他們要我這種無原則的包容,是那段時間裡,我對堂弟感情冷淡的原因。並不是說幾歲的孩子踩在我的身上能有多疼,而是那種不被疼愛的感覺真的很糟糕。他們似乎都忘了,那時候的我也只是一個孩子,一個比堂弟更需要疼愛的孩子而已。
寬容對時候的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,這是一種很令人討厭的感覺。
後來,我搬去了媽媽的家裡,到了新的學校後,也終於沒有人告訴我必須要讓著誰。可我還是不能和大多數人和諧相處,儘管我掏心掏肺的想要和這個世界握手言和。我知道,他們是在假笑。有一個關於和我一個小學同學的故事。宿舍裡高一級的同學,平素裡也是敞開笑臉,說著彼此的關係是多麼地堅不可摧,可就是因為和她們同一宿舍的我小學同學的片面之詞,說是我弄傷了那姑娘,衝著我叫罵,揚言要跟我幹架。這一鬧,算是那時候伸出小拇指的意義。我和那個同學再無更深的交往,整天冷面相對。她是我媽媽朋友的女兒,楊阿姨說了很多,她還說我們又是好朋友,又是同班同學,應該相親相愛,彼此寬容。
我很震動,並不是因為她說的友情多麼令我感動,而是對我從小根深蒂固寬容的意義有了新的理解,原來寬容是雙向的,原來寬容有時候並不需要以自己的痛苦來交換。總有人告訴我要學會寬容,卻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寬容具體的定義,沒告訴過我它到底應該是什麼模樣。
我對寬容更深的理解是在什麼時候?我也記不大清了。或許是那年下大雨時,媽媽原諒了姨媽們對外公外婆嫌棄的樣子的時候;或許是姐姐搬到我家時,朝夕相處學會了理解和關愛的時候;或許是我誤會爸爸覺得他不在乎我,取消了他看我比賽的資格,他不知原因,卻只是歎息一聲,依舊沒有怪我的時候;或許是我上課睡著,而老師只是輕輕叫醒我的時候;又或許,是我第一次燒菜,卻有人把它吃完的時候…
小時候,因為心智不成熟,把我本應該學會的謙讓,弄成了對寬容錯誤的解讀;慢慢地在成長的過程中,摸索學會了寬容隱約的意義;漸漸成熟,對寬容的解讀也日新月異,終於長成了一個差不多完全的自己。一隻腳踏扁了紫羅蘭,它卻把幽香留在了腳跟,而那朵紫羅蘭它是快樂的。這是我對寬容所有的理解。
回憶起自己的童年,再聽聽別人的故事,發現,原來每個人都是這麼成長著,原來他們也一樣有諸多憂傷與煩愁。時光荏苒,我們會在這個每一天都充滿未知的旅程中,發現一個更好的自己,擁有一個逐漸成熟的心靈和充滿故事的大腦。
每個人的故事都不一樣,每個人的刻骨銘心也都不同,千千萬萬個人就會有千千萬萬個不同的寬容。寬容它沒有一個永恆的定義,但它同是非善惡一樣有一個永恆的主流。———後記
中二:木槿薔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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