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歷了酷暑,總是會懷念那一場突如其來的雨;就如有時候我們祈禱會唸經文;有時許願會不自覺的從腦海勾勒出那一道從墨夜乍然現身,翩如驚鴻的光芒。
這些突然浮現的念頭,鐵筆銀鉤般,在竹簡上一隱而過,卻先入木三分。
站在回憶的背後,我開始顫抖,開始咳嗽,開始變的模糊。
我竭力思索那一場突如其來的雨,降生的確切年日。日上竿頭,茶過三巡,我卻先將臉色陰沉,眉頭緊鎖了。
站在光明的角落,我拉開了覆蓋住城市的窗簾,從陽台望去,無止盡的黑暗只能使夜顯的越發深遂,除卻我這裡的一縷光,只餘下蹁躚的長長的風在空蕩中猶豫不決。
我突然變得低沉,窗台上一盤吊蘭在半空中盤旋不定,偶爾被夜風吹拂,發出一兩下輕微的顫音,像是野獸負傷後的一聲低喘。
一顆塵埃,在塵世隨波逐流,沉浮幾十年,某一日,在竹林駐留,流連忘返。而我不知道,它是先習慣了喧囂,還是先學會了逃避。
而後,我反反覆覆,最後還是重蹈覆轍。
想像與回憶的線條在我的焦灼中逐漸消瘦,那一絲乍現的靈光也變的飄忽起來,如果有一日我將色彩丟失了,那麼我一定是丟失了她。
時間走的無聲無息,消失的無影無蹤,有一天,我會在佝僂的背裡找到它。
那時,我會對著一盤吊蘭喃喃自語,誰都無法知道我想表達什麼。
我只是顫抖,只是咳嗽,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已變的模糊。
良久,我決定,關燈。任由黑暗漫過,我留守的陽台。生活始終會乏味,理想在其間沉澱或者陳伏,發酵一次,然後消失或是偏離。
那一場突如其來的雨,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來過。我的窗戶,被風吹開,又悄悄閡上。漫無目的的星光灑在了殊途,月亮也許就死在了樹梢。
而那一場突如其來的雨,或許,她在我熟睡後悄悄來過。